与一天天回暖的天气相比，河北省养貂产业遭遇的“寒冬”似乎还看不到尽头。
从2009年开始，随着毛皮价格不断上涨，河北省貂的养殖规模也逐渐扩大，毛皮产业成了一些地方的支柱产业、富民产业。然而，从2013年下半年开始，貂皮价格开始走低。到目前，一些毛皮价格累计下降幅度已经接近七成，这让养殖户很受伤。
出口遇冷，约半数养殖户打算退出
“2013年时，养殖场生产的貉皮、咖啡貂皮能卖1000多元，如今只能卖到300多元，价格降了将近七成。普通的貂皮只能卖到100多元，只能刚刚弥补饲养成本。”2月28日，走进肃宁县尚村镇齐庄村龙洋特种养殖场，该场负责人骆广和一脸愁容地告诉记者，如今大约有一半养殖户已经不搞养殖了，坚持养殖的农户的养殖规模也缩减得厉害。他的养殖规模也将从8000只缩减到5000只。
“往常，市场上的貂皮八成以上出口俄罗斯，由于出口地单一，貂皮销售受俄罗斯市场影响很大。”尚村毛皮市场相关负责人介绍，国际石油价格暴跌，使得俄罗斯卢布大幅贬值，俄罗斯民众购买力、购买欲下降，皮草在俄罗斯销售遇冷，出口订单减少，导致毛皮大量积压，价格普遍下降四成以上。
记者在全国最大的毛皮交易市场——尚村毛皮市场看到，尽管市场内一半商户已经开门营业，但是仍显得很冷清。“以往生意好的时候，摊位都抢不到。如今毛皮价格下来了，销量也下降了近三成，一些经销商已开始亏损。”不少商户向记者反映。
走进不远处的天龙皮草有限公司仓库，记者见到了积压的满库貂皮。该公司经理李昭介绍说：“你看，这些都是今年新积压下来的，我们的存货来自全国各地，目前数量已经达到了100万张，往年这时候只有三四十万张。”
“以市场上交易量较大的山东诸城貂皮来说，2008年的最低价为80-200元，现在为60-140元。河北省的貂皮价格比诸城皮稍贵，但是也已经处于亏损的边缘。”中国毛皮信息网负责人张斌说。
盲目扩群，导致市场供求严重失衡
“毛皮价格的大起大落除了需求因素外，也从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这个产业的不成熟，毛皮动物养殖业缺乏行业计划与自律能力。”张斌介绍，2014年，我省貉皮年产量1200-1500万张，约占全国1/3；貂皮年产量约为七八百万张，占全国1/6左右。
毛皮价格曾于1998年、2008年出现过两次低谷。2009年开始，毛皮价格开始持续上涨，吸引了不少养殖户投身其中。“2013年，价格高的时候，养一只貂，短短几个月就赚几百元，稀有品种甚至能赚上千元。在利润的驱使下，不少养殖户开始扩大养殖规模，一些没搞过养殖的农户也纷纷投资建场，加入到养殖队伍中来。那时的市场真是太疯狂了！”张斌说。
“作为下游产业，毛皮加工业也一度分享了这块增大的蛋糕。2013年，我省毛皮行业规模以上企业的工业利润率为40.2%，在制造业中居第一位。”省毛皮产业协会副会长、秘书长靳国庆介绍，河北是养殖大省，2013年有50多个县（市、区）从事毛皮动物养殖，从业人员达到200多万人，养貉数量全国第一。
“保守估计，近几年我省养貂规模每年增长在20%以上。很多养殖户都在2008年经历过低价、亏损，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，市场形势一有好转，马上又盲目扩张。”张斌说，“尚村毛皮市场年交易量为1亿张左右，占到全国交易量的70%。而如今在市场周围的加工企业，毛皮的库存已经超过了2000万张，短期内毛皮价格难以见到起色。”
根治顽疾，实现规模化标准化养殖
“盲目扩群与当前养貂行业的小规模、大群体的养殖模式有关。”靳国庆分析，目前，我省养貂行业大养殖场不多，以家庭养殖户为主，一般每家养个二三百只或三五百只。家庭养殖的优点是进入退出都比较灵活，但是容易引起产量和价格的剧烈波动。“目前，80%的养殖户仍停留在庭院养殖阶段。”
据了解，国家把水貂等的养殖划归林业部门管理，而在基层，动物疫病防治等实际归农业部门所属的畜牧部门管理。相较于牛、羊、猪、马等物种，水貂等小物种的良种培育受重视程度不够，也是造成了貂、貉等小物种品种差、缺乏竞争力的原因之一。
“建议相关机构建立涉及养殖、生皮销售、硝染加工、成品生产、市场销售等环节信息共享的公共服务平台，形成毛皮产业联动机制，推动养殖小区、养殖户由单打独斗向抱团发展转型。”靳国庆介绍，在丹麦，毛皮价格也曾经出现过剧烈波动。经过不断探索，丹麦最终采取了养殖协会统一管理的模式，成为世界上的毛皮强国。
从畜牧业养殖的发展历程看，毛皮动物养殖小区这种模式对于减缓价格波动、保护农民利益是一个比较成功的模式，希望相关部门规划一些标准化养殖小区。靳国庆说，应该由畜牧部门牵头，组织特种养殖大县引进优良品种，设立良种繁育中心、疫病诊断中心等，还要学习发达国家经验，研究出台我省地方《毛皮动物养殖标准》，对毛皮动物饲养、粪便处理、屠宰等方面作出明确规定，引导形成科学、统一、规范的养殖格局。
■链接丹麦养貂模式值得借鉴
丹麦是一个养貂强国，养貂业始于20世纪30年代初。丹麦养貂业由国家毛皮动物养殖协会统一领导，协会下设种貂繁育场、饲料加工厂、饲养设备加工厂、裘皮拍卖行、研发中心，并与大专院校、科研单位有机结合，进行育种、营养、设备、疾病防治、市场开发等诸多方面的研发工作。
丹麦的水貂皮贸易由哥本哈根裘皮拍卖中心统一组织公开竞拍，这种交易方式可以使养殖户的产品卖出理想的价格，有利于养殖户根据市场需求及时调整饲养规模和品种结构，提高水貂皮的市场竞争力。 整理/曹智
